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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一般
【资料图】
*架空,轻度ooc,存在私设
*第一人称视角
一座城市成熟的标志是什么?
“我无数次抬头望向夜空,目光所至却只有一片霓虹闪亮。”脑海中下意识的跳出的话,是对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我则将伞微微抬起,那片霓虹光幕无疑是对我所居住的成熟城市的最好证明。
而后,我微微吸了几口带有冷意和尾气的空气,快步汇入不远处的人潮里。
那些话,来源于网上冲浪,一位文人曾说过的话。正确,但不够完全。一座成熟的城市不止有霓虹夜空作为标志,还有代表着重金属气味的污浊空气,和永远奔涌的人山人海。
我不过是这磅礴浪潮中被裹挟冲击的一滴水花罢了,我挤上充满了古怪味道的地铁,单手抓住了吊环于人群中站定,用手机打发着这短暂的时间。
这很奢侈,在一个成熟的城市中,时间的价值几乎与金钱挂上了等号,浪费时间无异于让金钱在指缝间流逝。
我深知这点,并且我相当享受,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刷着视频,看到无聊的笑点让本能勾起那弧度,不带任何理智,让一个最弱智的自己暴露在屏幕前几乎同样弱智的视频面前。
嗯,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双向奔赴。
我想到这,嘴角的笑带上了几分自嘲,然后将视频划到下一个。
随着人潮上车,随着人潮下车。将手机收起,于数条潮流中走向最熟悉的方向,从裤缝中掏出几个边缘泛着荧光的硬币,朝着那个熟悉的乞讨者弹去,而后,我听到了那清晰的脆响,和低声的道谢。
暖风裹挟着,出了地铁,有点昏沉的我被当面的一记耳光给打的清醒,寒风总是恰到好处的用这种方式将我从弱智状态中叫醒。扯紧了些大衣,双手揣进口袋走向了回家的路。
所谓家,也不过是个公寓的一角罢了。高昂的房价让无数想定居在城市里的人望而却步,转而投向了出租屋这种退而求其次的选项。当年初入城市的我,也是这里面的一员。
但是很快,人们发现这也是一处泥沼。
“林羽!你的房租呢!”我前脚踏入房内,后脚就有人用凶巴巴的口气对我催着房租。
想都不用想,老熟人了。
“我说,都在你这租了多少年了,用得着这样催么?”一边应付着,我一边将鞋换下,随手将公文包甩在桌上。
“就是老租客才这样对你,新租客我就先把他东西扔出去再催了。”房东跟着我的脚步踏入房内,站在门口将催房租贯彻到底。
“好好好.....”我举双手投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将杯子也高举在空中。“明天发工资,明天交,ok?”
“行,反正也不怕你跑了。”房东那几乎可以称得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在得知房租的下落后也有所缓和,“你明天有什么活动么?”
“活动?明天是什么日子么?”我将双手放下,摇晃着杯中的水。然后,我看着房东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就算是连轴转的工人也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吧,明天是元旦啊。”
“哦。”我随口答应了一下,将水杯放在公文包旁边,然后一个后靠瘫在沙发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都在我这租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人来看看你,和你一起过个元旦春节啥的。”
“我不配呗。这有什么办法,没爹没妈的人是这样的,你总不能指望我从地里给你变个出来吧?”我挣扎着抬起一点头,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我...害....”她数次想要开口指责我,我看着她的手抬起又落下,指尖指着我,表演的如同一个对叛逆孩子失望至极的父母,入木三分,恰如其分而不失生动。
“你他妈这种混蛋,活该一个人住到老。”演员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重重关门,和撂下几句对我无关痛痒的狠话。
“慢走,不送。”我慢悠悠的对着门说出四个字,当做对她卓越表演的赞赏。
而后,脑海里弹出两个熟悉的身影。自嘲般的笑又再度攀上我的嘴角。
哪有什么人不愿意回家看看,回不去啊。
如同我所说的,第二天我拿到了薪水,老板也很识时务的放了假。
毕竟回不去家的只有少数,大多数,起码老板是想回去陪陪家人的。所以这假与其是给我们放,不如说是老板给自己放的,顺手做个人情给我们罢了。
我倒也无所谓,一天无所事事罢了,消磨时间的方式有许多种,很快便能将这天混过去。
回到家,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异样。我看着一个陌生女性站在我的桌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她想和我打个招呼,我举起左手示意暂停,然后退后两步看了眼门牌号。
嗯,是我家,没走错。
“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进入我家的?”
确定没走错后我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半靠在门上,淡淡的将自己的疑问发出。
“我是来租房子的......”
“嗯?”对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打了个电话给房东。
“喂?什么事?”房东那边声音有点过于嘈杂,应该是在什么麻将馆之类的地方打麻将,语气也充满了不耐烦。
“你什么时候又召了个租户?”
“大哥,我的房子,我想召个新租户还用得着给你打个招呼?”
“喂喂,好歹我在你这也租了好几年了,你召个新的租户给我打个招呼会干嘛?”
“我本来昨天想和你说来着,你个混账说的那些话差点没给我气死。诶等等,杠了。”回答和清脆的麻将声一起通过电话传到我耳膜中,有些刺痛。
“她租了哪几间屋子?”
“那你自己和她商量吧,我只是说我家有人租了,她想和你合租我就答应了。”对方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应答着,一边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想必是将麻将牌甩在了桌上。
“没事就挂了,我这打麻将呢。”随后,电话被对方挂断。我则捏了捏鼻翼,这算什么事啊。
而后,深呼吸了一下,重新站直,“你好,小姐,我是这里的租户,林羽。”
“你好,我叫蓝毒。”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交流商讨之后,确定了将我的租屋匀出来一间作为蓝毒的起居室,沙发,客厅等公共区域共用,房租水电等对半开。
算不上多么公正,但也谈不上让双方吃亏。
“那么,蓝毒小姐,你来这里多久了?”将正事商讨完之后,我靠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和新租客拉起了家常。
“我刚刚来这城市。”她先是一愣,而后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样啊........
我一边思考着事情,一边保持着这语气继续抛出下一个问题:“你找到稳定的工作了吗?”
她笑了笑,回答道:“事实上,我是先找好工作才找的出租屋。”
“哦?”我开始有些好奇了,正常来城市打拼的人,都是先租上一段时间的屋子,在这期间去找工作。
当然也不乏有类似蓝毒这样的,先找好工作再去租屋子的人士。不过,我自认为还不配与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优秀人才的人接触。
“那在哪工作呢?方便给我个地址么?”
“在一家甜点店当甜点师呢。”而后,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夜雨”字样的logo,应该就是甜点店的名字。
我点点头,道谢之后将名片收好。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问题。
“林先生,不打算和家里人一起过元旦么?”
脑海里跳出的下意识反应是将昨天对着房东的话再说一遍,但是理智阻止我将这些话对着一个将会和我一起分担房租的年轻租客说出来,尤其是这是第一次打交道。
给人留下坏印象可不行。
于是,我重新思考了一下词措,“因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几年都没有回去的打算。”
嗯,说了跟没说一样,这就是说废话的艺术。
而后,我话锋一转,“那么蓝毒小姐呢?就算来城市打拼也不应该是在这种节日过完之后么?”
我有些惊奇的看着她眸中的光黯淡下去不少,我意识到我似乎触犯到对方的痛点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没关系的,”她挥了挥手,“我家,因为一场灾难毁灭了,于是,安葬好了父母,我就来这里打拼了。”
我不由得咽了口痰,一阵后怕:如果我把昨天的话对着这位说了一遍,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气氛变成令人尴尬的沉默。为了打破这沉默,我决定主动出击:“既然都是有无法回家的理由,那....有兴趣去外面找点乐子么?”
“我?不了,还要整理东西呢。”
“那行,我去外面走走,你如果有事可以打房东或者我的电话。”说着,我将我的电话按照蓝毒给我的名片上的号码拨出,确认了对方能接通后,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的拒绝是正常的,她如果答应了我反而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性。
走到街道上,我才反应过来冷,相较于先前的日子,今天似乎是为了驱赶奔波在外的游子归家,冷的同时,风卷起雪花不时的划过行人的面庞,在催促,也在嘲笑。
发出那个邀请不完全是为了打破尴尬,我也有想去的地方度过这难熬的一天。
轻车熟路的转弯,走到一处带着古典气息的酒吧面前停下,然后推门而入。
“Wave”,这座城市为数不多没有引入霓虹舞池和电子音乐碟机的酒吧之一,也是我无聊时经常来的去处。
不谈酒的品质,单单是老板就值得一来。
“呦,来的挺早的哈。”老板一遍用白布擦拭着玻璃杯,一遍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找了个吧台边的椅子坐下,由于日子的特殊性,和确实来的有些早,酒吧里除了员工和老板,酒客就我一个。
“这种日子我也没地方可去啊,我总不至于去这个点去风情街之类的地方吧。”
“喂喂,怎么说的你好像很熟一样,明明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他话音刚落,我就抓住了他的手。
“诺,这不就牵过了。”
“死开。”他笑骂着将手抽出给我拍了一下,将擦拭干净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下的操作台上。“那么,老样子?”
“老样子吧,今天你们有什么特别活动么?”
“我们决定联动风情街。”
“死开。”我笑骂回去,算是对这家伙的回敬。
所谓老样子就是一杯鸡尾酒,不过今天,老板还额外给我了一碟干果。
“呦,下酒的都来了。”
“我不送点下酒的怕不是你会说些什么下头的东西。”老板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倒了一杯威士忌。
“既然我这么下头你不应该把我赶出去么。”我乐着回应,就着干果喝了口鸡尾酒。
“我怕第二天头条是酒吧赶人然后人死了,这名号我可背不起。”他喝了口威士忌,然后叹了口气,“我说,就算有什么问题你也该回去看看吧?”
“我记得我们有什么协定来着?”我没正面回答,只是提醒了一下对方,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没了,再来点。”
“喂喂喂,这才几点啊,你不会打算在七八点就醉倒吧?”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杯子推给了他。
不多时,又一杯鸡尾酒端到了我面前。
“你真打算联动风情街?”我半开玩笑的说着,然后往嘴里丢了几颗干果。
“哪能啊,我可没那么不讲原则。”他喝了口酒,啧了下嘴,“这段时间酒吧有点不太景气,没什么人愿意来酒吧花钱了。”
“还不是你古板的跟个鬼一样,别人都引入摩登舞池蹦迪了就你这整的像个咖啡馆。”
“得了吧,我如果引入,你这家伙估计就再也不来了。”
“我原来这么重要啊,那是不是得以身相许了?”我笑着将玻璃杯向他的杯子推去,而后两个杯子发出了清脆的碰撞音。
老板口中的特殊活动,很快就展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想的?”我眉毛跳了两下,不由得对着面前的一盘水饺捏了捏鼻梁。
老板接过员工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什么怎么想的,元旦吃饺子没问题吧。”
我一阵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少根弦还是在整活。
“你来酒吧吃水饺?”我发出灵魂质问,然后看着他拿个筷子夹了个饺子送到嘴里。
“酒吧是我家,在家吃饺子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边咀嚼着,一边有点含糊不清的把问题抛还给我。“貌似还少点什么.......”
我用手扶额,“陈醋。”
“对了,是少了这个东西。”他一拍手掌,叫员工上了碟陈醋,还多要了双筷子。
“猪肉白菜的,来点?”
接过他手里的筷子,醋和冒着热气的饺子一起送到嘴里的瞬间,内部的汁水在嘴里近乎爆开,有种吃手打肉丸的感觉。
“如何?”
“相当好吃。”
他对我笑着道:“对嘛,我的手艺不会差的。”
我环顾四周,Wave里的每个酒客都被员工们送了一盘饺子,作为元旦的礼物。“都是你手包的?”
“冷冻的。”
听到这话,我一口饺子差点喷出来。
当我踏着白雪与寒风离开酒吧,已经是子夜时分。
一顿热乎的饺子,几杯高度基酒调制的鸡尾酒和那跟个怨种一样的老板,足够让人带着那股子热乎劲穿越寒冷回家。
打开房门,却看到厨房内灯火通明。我的合租者正将锅里的水饺捞出,那温暖的白雾不甘被人冷落,随着她捞出饺子的动作一同冲出,然后环绕在小小的屋内,久而不散。
“嗯?林先生,你回来了。”她听到开门的动静,扭头给我打了个招呼。
“是啊,你是在煮夜宵吗?”我一边换鞋,一边随意的问道。
她则是摇了摇头,“今天是元旦嘛,就算回不去家,也总得给自己过个节日吧。”
“是啊。”我随口应答道,拿了自己的马克杯,打开冰箱,将冷冻好的蜂蜜柠檬茶块扣出几块扔到杯子里,打算给自己泡杯茶解下酒。
“林先生不是也回不去吗?有胃口吃点水饺吗?”
闻言,我拿随手泡的手在空中一滞,而后迅速将随手泡放在底座上打开了开关。“哦?居然给我做了一份?”
“emmmm.....准确来说是我不小心下多了。”她向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大概猜出了这姑娘的真实意图。
借着庆祝节日的理由大吃一份水饺,结果尴尬的是我正好回来,为了不给我留下坏印象于是顺手将一部分饺子分给我。
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去这么想一个赠予食物给我的人,但是,我现在有点饱。一半是饺子和酒,另外一半是那个怨种给我整的气。
但是话虽如此,我并不打算按照自己设想去自以为是的点破对方,这种纯属找抽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那...谢谢蓝毒小姐好心了。”
坐在桌边,面前是一碗不算太多的饺子,浅浅尝了一个,多汁和鲜美程度不亚于我先前在酒吧尝过的饺子。
虽说用多汁来形容一个面质品多少有点怪异,但是每个吃饺子的人对于一个饺子最深刻记忆,绝对都是咬破面衣,滚烫的内部汁水充盈口腔的瞬间,舌尖的温度和幸福感同时到达顶峰。
“蓝毒小姐煮的饺子,很好吃呢。”
“啊,谢谢。”她略有些含糊不清的应答着,“小时候家里人教会了我不少技能,包水饺也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手包水饺吗?我还以为是冷冻的。”我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啊,不是,我没有说你饺子不好吃的意思.....”我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哪成想对方只是笑了笑。
“我知道的,林先生是在夸人,”蓝毒咽下那口水饺,咬字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我和房东提合租的时候,他就和我打过预防针了。”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找不到回应的话,于是只好带着这份尴尬迅速将水饺消灭殆尽。
“那,谢谢蓝毒小姐的款待了。”
“不客气。”
整理好厨房,各自道了晚安,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
“早知道不应下这水饺了,这么饱谁睡得着啊。”我暗自哀鸣一声,将被子拉的更紧了些。
经历了节日的时光后,美好与过往一同埋葬在轮毂底,而生活这架称不上多好的马车一如既往的向前前进。
而在接下来的相处中,我发现了蓝毒有着一个以现在目光看来有些少见的特点:她做饭挺好吃的。
这并没有影射其他女性的意思,只是在这个以快节奏为主旋律的社会里,点外卖怎么看都比自己做饭更划得来一些。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掌握着堪称精湛做饭技艺的年轻人除了厨师便没剩下多少。
“啊,我有些吃不惯外卖,还是自己做饭更适合自己。”
这是我某次询问蓝毒,所得到的答案。
而得到答案的我,有些恍惚,在一位并不算熟识的女性身上,我看到了我初入这座城市的我的影子。
我得承认,我对蓝毒有些感兴趣。我见过不少和我一样或曾和我一样的人,他们的现状或许各不相同,但是变化却殊途同归:为了利益和效率逐渐放下了以前所坚持的一些东西,想着等好起来之后再重新拾起,但是要么深陷泥沼,要么被熏陶到逐渐忘了本心。
抱着了解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和顺便报一下那顿饺子的人情,我在某天下班的时候,特意多坐了一班地铁来到了她工作店铺的街道。
“夜雨”并不难找,在街道随意转悠了一下便找到了大门。内部装潢的倒是有些出乎人意料,有些文艺的店铺名字的内里却是蓝和紫的舞台,第一眼给我的感觉恍惚如误入深海一般。
“欢迎光临.....诶?林先生?”招呼打了一半,尾音却由平淡转为疑惑,蓝毒站在操作台内,对我到来感到有些奇怪。
“啊,之前听说你在这里工作,就顺路过来看看....诶,这里没有别人吗?”我环视一周,有些惊讶的对着蓝毒提出自己的疑问。
“啊,您说的是员工吗?确实只有我一人呢。”她笑了笑,有些怜惜的摸了摸操作台,“某种意义上,我是这家店的店长。”
我哑口无言,但蓝毒很快又补充道,“实际上,这家店是我和另外几位朋友一起创办的,但是她们大部分都负责后勤,于是打理店面和制作甜点就交给我了。所以,比起店长,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甜点师。”
我点点头,“那,店里有什么甜点可选择呢?”
蓝毒一愣,然后递给我一份塑封的菜单,单从名字上,没有看出与外面甜点店有什么差别,但是我有种感觉,装潢与名字差异如此之大的夜雨,内在绝对有不同之处。
我很快见到了不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惊吓。
看到了端上来的甜点,我特意看了看菜单,试图找出面前物体和菜单名字的内在联系:触手,礁石,外观和用色大胆到让人第一眼心生恐惧,而几乎忘记了这是自己所点的甜点。
但是这种恐惧感在初步压下,试探性的将第一口送入嘴中便瞬间烟消云散。我点的是柠檬慕斯和泡芙,前者丝滑而清爽,后者蓬松轻盈。我的舌尖并不专业,但是毫无疑问,面前的两份造型怪异的甜点是我所尝过的所有甜点的绝对巅峰。
讲真,我一瞬间感觉,这家店就不该叫夜雨,而应该叫深海,充满了令人未知而兴奋的东西。
“蓝毒小姐的手艺,太绝了。”我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但是腹中无墨胸中无竹的我,哪怕搜肠刮肚也只能找到这种带有俗气的赞美词。
“是吗?她们也是这么说的。”蓝毒礼貌性的朝我笑了笑,但是情绪有些低落。
我明白,这是因为店里的客人实在是少的有点可怜。
这也不怪别人,店内的装潢,甜点的诡异造型和堪称大胆的用色,很难让大部分人产生尝试的念头,反而想快点逃离这家店。
“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安慰道她,将手里的叉子顺手放在一旁。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带着有些苦笑摇了摇头。
将那两份甜点送入腹中,把钱付了之后我走出了门,但是不知何时下的雨将我挡回了店内。这座城市最大的不确定性,来自天气的莫测。
“嗯?林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啊.....外面下雨了没有带伞....”我挠了挠脸,略有些尴尬将困境告诉了她。
她一愣,“我有,那...过一会一起回去吧。”
“这......”我有些迟疑,虽然这是不错的提议,但是毕竟我和蓝毒本质上算是不太熟的合租者罢了,这种明显有些亲密甚至暧昧的提议,多少令人短时间有些抉择。
我抬头看了看天,如同子夜般漆黑,这预示着这雨在短时间内不会停止。
“那...麻烦了。”
蓝毒将店门锁好,打起了一把不算特别大的黑伞。
“走吧。”
就这样,我们一同走入雨中。雨点如子弹般冲刷着一切,然后汇聚,一同将污浊之物冲入下水道。
“咦,这些红色的是.....”蓝毒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的指着水流中的一抹红色。
我顺着水的方向反着看,红色来自于不远处的一处拐角,在我的记忆中,那是一处死胡同。
“蓝毒,我们可能碰到了一起凶杀案。”
“诶?!”
等到红蓝两色交替照耀胡同的角落,刺耳警笛打破虚伪的寂静时,水流中红色的来源也被彻底查清——一具不知死了多久,被人塞在垃圾桶中的女性尸体。
简单将情况查清,留下了我和蓝毒的联系方式后,我们离开了现场。但是直到上了地铁之前,蓝毒依旧时不时会打个寒颤。
“为什么林先生看上去....一点都不吃惊?”直到上了地铁,蓝毒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寒颤,将疑问低声说了出来。
“我吗?”我将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因为,我在这的这些年,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了。”
“什么?”
我没有接着用语言说下去,而是将要说的话编辑在手机上,然后发了短信给蓝毒;
“因为这城市,有着许许多多的地下社团,他们经手的都是染血的金钱。”
而后,我看着蓝毒注视手机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又松开,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下了地铁,回到出租的地方,我们都没有再用任何方式交流,蓝毒需要消化,而我并不打算轻率的打断她。
说白了,这是每一个初次接触这城市的黑暗本质的人的必修课。
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有些可怕。
“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很乐意帮你的忙。”这是我进房间前,对蓝毒说的最后一句话。
待这段插曲被报道,成为几日市民的谈资后,便从我们的生活中淡出了。
之后,我偶尔会去蓝毒店里为她捧捧场,品尝一下蓝毒的手艺。但,蓝毒店的人气,始终不见起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这是某天我尝着柠檬慕斯的时候,蓝毒叹着气向我倾吐着,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般。
我看了眼盘子里的慕斯,造型和配色一如既往的带有蓝毒个人色彩。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心里暗暗吐槽着,嘴上却没点破,而是说:“或许蓝毒小姐需要一些宣传呢。”
“宣传么,是个不错的选择呢....”蓝毒抿着唇思索着,而我接着尝起了慕斯。
“那,林先生有什么提议么?”
“我么?”我咬住勺子,将几种可能可行的思路在脑内过了一下,“不如试试新品试吃之类的?”
“新品试吃?”
我点了点头,“只要在下次开发新甜点的时候,取出一部分切成小样,然后让路人免费试吃,一般来说就可以初步积累人气了。”
“而且,”我笑了笑,将嘴里的勺子松开,然后插在了慕斯上,“以蓝毒的手艺,想必很快就能将人气转换为熟客的。”
她若有所思,而我则将甜点送入嘴里,将公文包里的手提电脑拿出,开始敲起了代码。
“林先生原来是编程人员啊。”
“抱歉啊,蓝毒小姐,麻烦给我一会安静的时间好吗?”我轻声提醒着蓝毒,然后十指在键盘上开始舞动。编程和写作有些类似,需要一个较为安静,无人随意打扰的环境进行才会得心应手。
这是个很重要的项目,我已经为了这项目写了快半个月的核心代码了,到明天就会进行初步的测试。只要明天的测试不出现什么严重的bug,我手头的工作就暂告一段落了。
当然,这还并不足以我完全将身心投入进去,真正吸引我的,是这项目成功后,我能获得一部分的公司股份,能让我在这城市真正获得立足之地。
当我敲下最后一行代码时,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酸痛的四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店里的关门时间。
但当我四下寻找蓝毒的身影时,对方却如同失踪了般不见踪影。
“蓝毒小姐?”
“嗯?”熟悉的声音从操作台墙后传出,而后露出一道缝隙,接着,这道门被人推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这是在.....?”我看着她手里的不锈钢碗,里面的黄色流体泛着一道厚厚的泡沫,我立刻反应过来,“在做甜点?”
“嗯哼~”对方点了点头,重新走了进去,不多时又重新走出。“在试着开发新甜点呢。”
“在做蛋糕胚子吗?”
“不完全是,有点思路而已,我也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效果来。”她回答完这个问题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林先生看样子,是写完代码了?”
“只不过是把今天的任务完成罢了,离敲完还有好一段时间呢。”我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挺羡慕蓝毒小姐的。”
“?”
“将自己喜欢的东西作为事业进行发展,还有一群朋友愿意跟你一起合作,”我注视着她那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认真的解释道,“这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之一。”
“那么,林先生的意思是,其实你并不喜欢编程吗?”
我沉默了,当然不是。
我很喜欢编程,甚至称得上热爱,我来这座城市的起始原因起码有一半来自于寻求编程方面的发展。将自己热爱的当做事业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之一,但也是最傻逼的事情之一。
生活不是象牙塔的幻梦和吟诵的史诗,生活是不讲逻辑的三流小说,不知道从何处会让你的一切变成一地鸡毛。肉体,欲望和人情世故会让一个人的边角变的圆滑,会让一个人将怨气发泄在他的事业上,越是将爱好发展为事业,越会在一地鸡毛下消磨热情,最终将爱好变成吃饭的工具,再也不会想在休息时间重新拾起。
“蓝毒小姐的甜点开发的怎么样了?”沉默了一会后,我换了个话题。
蓝毒一愣,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后笑了笑,“林先生要来看看么,反正店里没人,可以带你去后厨看看。”
我点点头,跟着蓝毒的步子,从一侧的小门进入后厨:烘焙的烤箱,存放食材的冰箱和一桌子的材料分类码放,在我的注视下,蓝毒将手里的蛋液倒入圆形的模具,然后带上烘焙手套送入烤箱。
“等一会蛋糕胚就好了。”
我微微颔首,然后好奇的看着那一桌的材料,上面带着标签,“淡奶油.....蔓越莓汁....马斯卡彭奶酪.....芝士粉.....好多听上去耳熟但是没见过的东西啊。”
蓝毒则脱下手套,走到了我旁边,“哦,对于没接触过烘焙的人来说,正常。”
我看着那乳白色的盒子,上面标注的淡奶油让我联想到了蛋糕上那一层白而甜蜜的类流体,“那个,蓝毒小姐。”
“嗯?”
“这个淡奶油,”我给蓝毒指了指那个淡奶油盒子,“跟奶油有什么区别?更淡一点吗?”
蓝毒再度一愣,而后露出了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当然不是啊,谁告诉你的?”
“额......”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蓝毒表情,这大概就像问一个人微积分和英语课文有什么区别一样。
“淡奶油是一种食材,一般来说不会直接让你喝下去,需要配合其他东西进行加工才会变成你常见的蛋糕上的那层奶油。”蓝毒将淡奶油倒出,它的整体外观都告诉着我它不是我理解的淡奶油。
“啊,我还以为是奶油加水稀释就叫淡奶油了....”
“噗。”
啊,被人当弱智了。
过了两周,我手头的工作堪堪收尾,从公司的屎山代码下爬了出来。
“呼。”我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拉紧了一下棉袄,防止有个名叫寒风的窃贼不经意间从身上窃走热量。
推开wave的大门,这个点酒吧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则在木制操作台后擦拭着玻璃杯。
“呦,这么早来,不会被开了吧。”老板将擦好的玻璃杯随意的放回杯架上,“告诉你啊,我这边不接待无业游民,也不允许赊账啊。”
“没事,我被开了就来你这打工,来恶心恶心你。”我双指从口袋里随意夹出几张钱币,“来长岛冰茶。”
“没有冰茶,喝茶去茶馆里。”
“那来水割威士忌,你要是这个也没有开什么酒吧。”
“你好,我这里是饺子馆,要不要来叠饺子塞你屁股里再来叠陈醋倒你头上?”老板从我手里扯走钱币,扭头将几个我无比熟悉的基酒开始进行混合shock。
熟悉的钢琴曲响起,而后一同响起的还有老板拍下的出餐铃。
“最近怎么样。”老板擦了擦手,开始扯起了家常。
“还行,总比你这快倒闭的酒吧好。”我接过他递来的鸡尾酒,一口见底。
顿时,满口都是高度酒液的芬芳和刺激,顺着口腔流入食道,最后进入胃袋,令腹中如同焦灼般。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而是又递出去几张钱币,“威士忌,加冰就行,要泥土味的那种。”
“穷到吃土了还喝威士忌,干脆我往威士忌里给你加点泥巴算了。”
我笑了笑,“那我要消毒水味的你是不是要给我往酒里掺消毒水啊?”
“那不会,我会直接给你换成消毒水。”
“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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